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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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叫賣喧嚷，炊煙彌漫。
人間有味，入口清淡。
“小二！味道太淡了！”解惜行頗為氣憤地拍了下桌子，“快拿醋來！”
面攤的小二應了聲，忙不疊地去取醋。
蘇玄影見解惜行一臉憤憤地屈指在桌上敲著，還是忍不住道：“話說，我們不是正在逃避王蕪知府的追捕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解惜行應了句。
“那……解少俠，”蘇玄影抿了抿唇，“為何你我二人還若無其事地在這吃面？”
解惜行聽了這話，倒是停下了敲桌的手指，偏頭看了蘇玄影一眼後，又忍不住啟唇笑了。
“蘇將軍，要不怎麽說你要學的事兒還多著呢，”解惜行信手在虛空中比劃著，“我們跑江湖的，時不時被什麽仇家追捕一下可謂是家常便飯，若是成日裏都要提心吊膽的，那這日子還怎麽過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蘇玄影聞言有些蹙眉。
“唉，別想了，‘燈下黑’聽過沒有，”解惜行揚眉笑著拍拍蘇玄影的肩，“我們越是悠閑啊，就越不容易引人註意。”
“對了，”解惜行頓了頓，又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頭，“先前我們整頓完後，那匹伊犁馬執意不再趕路，那我們放它自行離去應當無妨吧？”
“無礙，”蘇玄影解釋道，“我看了看，那匹馬瞧著極有靈性。方才我們小憩後欲再度上路時它既不願與我們同行，那想必是會自行尋路回去的。”
“客官，您的醋。”
面攤的小二送上一瓶陳醋，解惜行伸手接過，正欲往碗裏倒時卻被蘇玄影制止住了。“嗯，怎麽了？”
在解惜行疑惑的目光中，蘇玄影徑直起身，去面攤攤主那取了一個小碟子回來，而後又略一伸手，將原本置於解惜行前頭的面碗輕輕移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“蘇將軍，你這是？”
卻見蘇玄影以手執箸，平緩而又細致地將面中藏著的蔥花逐一挑出，夾入小碟子裏。“之前見你不是不愛吃？”
這話聽得解惜行倒是不由得一楞。
未幾，蘇玄影將挑好蔥花的面推回給解惜行。解惜行迫不及待地接過，又拿起桌上的醋“咕嚕咕嚕”地倒入碗裏，而後心滿意足地拾起竹箸夾了一大口。
嗯！果然還是沒有蔥花的面好吃！方才忘了叮囑店家別加蔥花，現下看來倒也不差~
“將軍大人，”解惜行抽空對蘇玄影道了句，“你也快吃吧，吃完了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查探查探！”
“嗯？所為何處？”蘇玄影疑惑發問。
“那呀，”解惜行狡黠一笑道，“是王蕪知府短時間內想不到的一個好去處。”
.
一刻鐘後。
蘇玄影跟著解惜行一同站在裝潢招搖的“倚芳樓”招牌下，心生無奈。
“敢問解少俠，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地方？”
“哎，正所謂‘熙熙攘攘消息窟，醉生夢死快活處’，”解惜行信手掏出一把折扇，“唰”的一聲展開道，“蘇將軍，我告訴你，跑江湖呢，最不應該錯過的地方就是青樓，這裏不僅有佳釀美人，也是各種江湖秘辛的匯聚之處。”
蘇玄影表示不信。解惜行見狀便一揚折扇，一手拉住蘇玄影，徑直帶著他往倚芳樓內走去。
“哎呀呀，蘇將軍啊，這方面你要學的可還多著吶！”
“……”
兩人正說話間，迎面卻沖撞出來一個壯漢，口中發著醉話般的囈語，竟是徑直朝著解惜行撞將過來！
“哎哎！”解惜行猝不及防被這一下撞得向後趔趄，一旁的蘇玄影連忙手疾眼快地扶了下。
“沒事吧？”
“無礙。”解惜行搖搖頭，繼而又將被撞掀起的袖擺扯下理好，收起方才用來把玩的折扇。
然而待兩人再回過頭去看那行徑無理的醉漢時，卻發現那人好似渾然不覺方才撞了人，自顧自地又晃悠走了。
“算了，這種醉漢跟他講理也是白搭，別理他了。”解惜行擺了擺手，重又拉起蘇玄影踏步進了倚芳樓。
“哎呀呀，快看快看，來了好俊俏的公子呀！”“兩位公子，快快請進呀！”
甫一邁入倚芳樓，便有一群面容嬌俏的姑娘團團簇擁過來，將二人圍了個嚴嚴實實。
略顯香艷的脂粉味一下自四面八方撲面襲來，間或帶著秾麗綢帶撫上外袍，惹得蘇玄影只得分外不自在地愈發抓緊了解惜行的手，低聲求助：“解少俠，這……”
誰曾想扭頭看去，卻見解惜行一邊拍了拍蘇玄影的手以作安撫，一邊卻好似頗為熟稔這地方，信手揮著袖擺，揚唇笑著同周遭的姑娘們連連打著招呼。
“哎呀，姐姐們好生熱情吶！哎，這布料看著輕便，哪買的？在下也想裁一身做衣裳。”
“……”蘇玄影一時不知是該繼續抓緊解惜行還是幹脆放開了。
“哎，姐姐們，”解惜行終於轉換了話頭，“在下是來求見慕姨的，還請姐姐們通傳一下可好？只須說是年前欠下兩把折扇的人，慕姨便會知曉了。”
周遭的姑娘們一聽是熟人，當下笑得更開了，簇擁著二人往樓梯口走。“兩位公子，慕姨就在二樓自西邊起的第三間廂房內，你們自去尋她吧。”
“啊，那便多謝姐姐們指路，”解惜行兀自行了一禮，卻是一個扭身，一把將急欲上樓的蘇玄影推進了圍在樓梯口的姑娘叢中，高聲喊道，“姐姐們，我這位哥哥初來乍到，煩請諸位姐姐在樓下大廳內好好照顧照顧他啦~”
一語畢，解惜行便無視蘇玄影求助的視線，轉身輕快上樓。
上了二樓，解惜行慢條斯理地步至西起第三間廂房前，擡手推門，踏步而入——
“唰——”
一道寒光霎時破空襲來！
解惜行足尖一躍，迅疾旋身而避，下一息，又是齊齊銳利疊聲綻自耳畔，直逼解惜行的頸項！解惜行一個偏頭閃過，右手隨即順勢往上，擒住婦人持扇的手腕。眼見右手被制，婦人即刻弓腰而下，左膝就勢襲來，解惜行當即松開對方的手腕，以掌相抵！
幾番往來相制，騰轉挪移，雙方皆是不落下風！
眼見這場比試怕是要拖得太久，想著蘇玄影還在樓下大廳，解惜行幹脆停下閃避的步伐，狀若被擊中般慘兮兮地叫了一聲。
“啊呀！慕姨！”
對面的婦人聽得這聲慘叫，當下手下動作驚疑得停滯了一瞬。解惜行當即瞅準這個空檔，對準了婦人手中招式淩厲的折扇，提掌便劈！
“啪——”
折扇落地，比試告停。
頓了片刻，慕姨俯身撿起被打落的折扇，翻看了下被撕裂的破口。“第三把。”
解惜行聞言很是無奈。“姐姐，我欠下的前兩把都還沒賠呢，怎麽又記上啊？”
“哼，”慕姨收好被弄壞的折扇，“誰讓解門主你每次下手都沒輕沒重，弄壞我心愛的折扇。”
可您每次不是也沒手下留情嘛。
“姐姐，那這樣，你看我這剛巧帶了一把折扇，我先賠一把行不行？”然而還不待解惜行自袖中掏出折扇，便聽得身前慕姨冷冷傳來一句嫌棄。
“不必，我看不上你的品味。”
“……”
說話間，兩人一同步至二樓圍欄前，朝樓下大廳內張望。卻見廳內被花團錦簇的中央，蘇玄影正一臉無措地坐在一張長椅上，兩手不安地在衣擺上撚了又撚。
“呦，許久不見，”慕姨頗有興致地打量著手足無措的蘇玄影，“這次過來還捎帶了個俊郎君呀。”
“他是我撿到的，”解惜行一本正經地道，“你別打他的主意。”
這話惹得慕姨扭頭打量了解惜行好幾眼，末了，揚唇笑道：“既如此，還不將人請上來，沒看他都羞得想找地縫躲起來了嗎？”
“啊，好說好說，”說著，解惜行便倚身靠在圍欄上，朝樓下喊道，“姐姐們，快將我家哥哥請上來吧，他這人面皮薄，沒我在身邊老不自在！”
被解救出來的蘇玄影隨著兩人一同進入廂房內對坐。
“蔽姓蘇，見過閣下。”坐下後，蘇玄影率先介紹自己。
“哎呀，這位公子生得可真是俊俏，”慕姨又掏出一柄團扇淺搖慢晃著，“怎麽樣，有沒有看上我這的哪個姑娘？”
蘇玄影聞言有些語塞，卻見對面的慕姨竟又好似不經意地以手托腮，淺淺地拋了個媚眼過來，“若是沒有，公子你覺得我如何呀？”
“啊……”
蘇玄影正凝滯著不知該如何作答，卻忽覺眼前視線一暗——竟是一旁的解惜行伸手捂住了蘇玄影的雙目。
“慕姨，你就別調侃我家哥哥了。”
蘇玄影有些發楞，卻又聽得面前的慕姨語含不屑地道：“喲，解門主現在倒是貼心，從前也不知道是誰，學自己師父胡鬧，放著偌大的門派不管，到處瞎跑，哼。”
“解門主？”蘇玄影拿下解惜行的手，疑惑地低聲發問。
“遲點跟你解釋。”解惜行亦是低聲應道。
“說吧，”慕姨失了調笑的興致，幹脆發問，“這次是又攤上什麽麻煩了？”
“哎呀，果然瞞不過慕姨，其實倒也不是什麽大事，”解惜行信手揮了揮袖擺，語調輕快地道，“實不相瞞，我二人正在被陵塘郡的王蕪知府追捕。”
“……”慕姨無言片刻，比起兩根手指，“留宿一晚二十兩銀子。”
“嗯？”解惜行聞言極為詫異，“姐姐，咱倆這關系，你怎麽還要錢啊？”
“哼，”慕姨對此毫不理會，“要不是我跟你師父是故交，他托我多看顧你，我現在就想把你們倆從樓上丟出去！”
解惜行愈發委屈了。“又不是我想被追捕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說說吧，你們二人來此究竟所為何事，好端端地怎麽會招惹一個追捕令出來？”慕姨道。
言及此，解惜行同蘇玄影對視一眼，繼而緩緩啟唇開口。
“我們來此，是為了調查一件舊事，”桌下，解惜行握緊了蘇玄影的手，“瞿丘城失守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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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玄影見解惜行一臉憤憤地屈指在桌上敲著，還是忍不住道：“話說，我們不是正在逃避王蕪知府的追捕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解惜行應了句。
“那……解少俠，”蘇玄影抿了抿唇，“為何你我二人還若無其事地在這吃面？”
解惜行聽了這話，倒是停下了敲桌的手指，偏頭看了蘇玄影一眼後，又忍不住啟唇笑了。
“蘇將軍，要不怎麽說你要學的事兒還多著呢，”解惜行信手在虛空中比劃著，“我們跑江湖的，時不時被什麽仇家追捕一下可謂是家常便飯，若是成日裏都要提心吊膽的，那這日子還怎麽過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蘇玄影聞言有些蹙眉。
“唉，別想了，‘燈下黑’聽過沒有，”解惜行揚眉笑著拍拍蘇玄影的肩，“我們越是悠閑啊，就越不容易引人註意。”
“對了，”解惜行頓了頓，又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頭，“先前我們整頓完後，那匹伊犁馬執意不再趕路，那我們放它自行離去應當無妨吧？”
“無礙，”蘇玄影解釋道，“我看了看，那匹馬瞧著極有靈性。方才我們小憩後欲再度上路時它既不願與我們同行，那想必是會自行尋路回去的。”
“客官，您的醋。”
面攤的小二送上一瓶陳醋，解惜行伸手接過，正欲往碗裏倒時卻被蘇玄影制止住了。“嗯，怎麽了？”
在解惜行疑惑的目光中，蘇玄影徑直起身，去面攤攤主那取了一個小碟子回來，而後又略一伸手，將原本置於解惜行前頭的面碗輕輕移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“蘇將軍，你這是？”
卻見蘇玄影以手執箸，平緩而又細致地將面中藏著的蔥花逐一挑出，夾入小碟子裏。“之前見你不是不愛吃？”
這話聽得解惜行倒是不由得一楞。
未幾，蘇玄影將挑好蔥花的面推回給解惜行。解惜行迫不及待地接過，又拿起桌上的醋“咕嚕咕嚕”地倒入碗裏，而後心滿意足地拾起竹箸夾了一大口。
嗯！果然還是沒有蔥花的面好吃！方才忘了叮囑店家別加蔥花，現下看來倒也不差~
“將軍大人，”解惜行抽空對蘇玄影道了句，“你也快吃吧，吃完了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查探查探！”
“嗯？所為何處？”蘇玄影疑惑發問。
“那呀，”解惜行狡黠一笑道，“是王蕪知府短時間內想不到的一個好去處。”
.
一刻鐘後。
蘇玄影跟著解惜行一同站在裝潢招搖的“倚芳樓”招牌下，心生無奈。
“敢問解少俠，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地方？”
“哎，正所謂‘熙熙攘攘消息窟，醉生夢死快活處’，”解惜行信手掏出一把折扇，“唰”的一聲展開道，“蘇將軍，我告訴你，跑江湖呢，最不應該錯過的地方就是青樓，這裏不僅有佳釀美人，也是各種江湖秘辛的匯聚之處。”
蘇玄影表示不信。解惜行見狀便一揚折扇，一手拉住蘇玄影，徑直帶著他往倚芳樓內走去。
“哎呀呀，蘇將軍啊，這方面你要學的可還多著吶！”
“……”
兩人正說話間，迎面卻沖撞出來一個壯漢，口中發著醉話般的囈語，竟是徑直朝著解惜行撞將過來！
“哎哎！”解惜行猝不及防被這一下撞得向後趔趄，一旁的蘇玄影連忙手疾眼快地扶了下。
“沒事吧？”
“無礙。”解惜行搖搖頭，繼而又將被撞掀起的袖擺扯下理好，收起方才用來把玩的折扇。
然而待兩人再回過頭去看那行徑無理的醉漢時，卻發現那人好似渾然不覺方才撞了人，自顧自地又晃悠走了。
“算了，這種醉漢跟他講理也是白搭，別理他了。”解惜行擺了擺手，重又拉起蘇玄影踏步進了倚芳樓。
“哎呀呀，快看快看，來了好俊俏的公子呀！”“兩位公子，快快請進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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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曾想扭頭看去，卻見解惜行一邊拍了拍蘇玄影的手以作安撫，一邊卻好似頗為熟稔這地方，信手揮著袖擺，揚唇笑著同周遭的姑娘們連連打著招呼。
“哎呀，姐姐們好生熱情吶！哎，這布料看著輕便，哪買的？在下也想裁一身做衣裳。”
“……”蘇玄影一時不知是該繼續抓緊解惜行還是幹脆放開了。
“哎，姐姐們，”解惜行終於轉換了話頭，“在下是來求見慕姨的，還請姐姐們通傳一下可好？只須說是年前欠下兩把折扇的人，慕姨便會知曉了。”
周遭的姑娘們一聽是熟人，當下笑得更開了，簇擁著二人往樓梯口走。“兩位公子，慕姨就在二樓自西邊起的第三間廂房內，你們自去尋她吧。”
“啊，那便多謝姐姐們指路，”解惜行兀自行了一禮，卻是一個扭身，一把將急欲上樓的蘇玄影推進了圍在樓梯口的姑娘叢中，高聲喊道，“姐姐們，我這位哥哥初來乍到，煩請諸位姐姐在樓下大廳內好好照顧照顧他啦~”
一語畢，解惜行便無視蘇玄影求助的視線，轉身輕快上樓。
上了二樓，解惜行慢條斯理地步至西起第三間廂房前，擡手推門，踏步而入——
“唰——”
一道寒光霎時破空襲來！
解惜行足尖一躍，迅疾旋身而避，下一息，又是齊齊銳利疊聲綻自耳畔，直逼解惜行的頸項！解惜行一個偏頭閃過，右手隨即順勢往上，擒住婦人持扇的手腕。眼見右手被制，婦人即刻弓腰而下，左膝就勢襲來，解惜行當即松開對方的手腕，以掌相抵！
幾番往來相制，騰轉挪移，雙方皆是不落下風！
眼見這場比試怕是要拖得太久，想著蘇玄影還在樓下大廳，解惜行幹脆停下閃避的步伐，狀若被擊中般慘兮兮地叫了一聲。
“啊呀！慕姨！”
對面的婦人聽得這聲慘叫，當下手下動作驚疑得停滯了一瞬。解惜行當即瞅準這個空檔，對準了婦人手中招式淩厲的折扇，提掌便劈！
“啪——”
折扇落地，比試告停。
頓了片刻，慕姨俯身撿起被打落的折扇，翻看了下被撕裂的破口。“第三把。”
解惜行聞言很是無奈。“姐姐，我欠下的前兩把都還沒賠呢，怎麽又記上啊？”
“哼，”慕姨收好被弄壞的折扇，“誰讓解門主你每次下手都沒輕沒重，弄壞我心愛的折扇。”
可您每次不是也沒手下留情嘛。
“姐姐，那這樣，你看我這剛巧帶了一把折扇，我先賠一把行不行？”然而還不待解惜行自袖中掏出折扇，便聽得身前慕姨冷冷傳來一句嫌棄。
“不必，我看不上你的品味。”
“……”
說話間，兩人一同步至二樓圍欄前，朝樓下大廳內張望。卻見廳內被花團錦簇的中央，蘇玄影正一臉無措地坐在一張長椅上，兩手不安地在衣擺上撚了又撚。
“呦，許久不見，”慕姨頗有興致地打量著手足無措的蘇玄影，“這次過來還捎帶了個俊郎君呀。”
“他是我撿到的，”解惜行一本正經地道，“你別打他的主意。”
這話惹得慕姨扭頭打量了解惜行好幾眼，末了，揚唇笑道：“既如此，還不將人請上來，沒看他都羞得想找地縫躲起來了嗎？”
“啊，好說好說，”說著，解惜行便倚身靠在圍欄上，朝樓下喊道，“姐姐們，快將我家哥哥請上來吧，他這人面皮薄，沒我在身邊老不自在！”
被解救出來的蘇玄影隨著兩人一同進入廂房內對坐。
“蔽姓蘇，見過閣下。”坐下後，蘇玄影率先介紹自己。
“哎呀，這位公子生得可真是俊俏，”慕姨又掏出一柄團扇淺搖慢晃著，“怎麽樣，有沒有看上我這的哪個姑娘？”
蘇玄影聞言有些語塞，卻見對面的慕姨竟又好似不經意地以手托腮，淺淺地拋了個媚眼過來，“若是沒有，公子你覺得我如何呀？”
“啊……”
蘇玄影正凝滯著不知該如何作答，卻忽覺眼前視線一暗——竟是一旁的解惜行伸手捂住了蘇玄影的雙目。
“慕姨，你就別調侃我家哥哥了。”
蘇玄影有些發楞，卻又聽得面前的慕姨語含不屑地道：“喲，解門主現在倒是貼心，從前也不知道是誰，學自己師父胡鬧，放著偌大的門派不管，到處瞎跑，哼。”
“解門主？”蘇玄影拿下解惜行的手，疑惑地低聲發問。
“遲點跟你解釋。”解惜行亦是低聲應道。
“說吧，”慕姨失了調笑的興致，幹脆發問，“這次是又攤上什麽麻煩了？”
“哎呀，果然瞞不過慕姨，其實倒也不是什麽大事，”解惜行信手揮了揮袖擺，語調輕快地道，“實不相瞞，我二人正在被陵塘郡的王蕪知府追捕。”
“……”慕姨無言片刻，比起兩根手指，“留宿一晚二十兩銀子。”
“嗯？”解惜行聞言極為詫異，“姐姐，咱倆這關系，你怎麽還要錢啊？”
“哼，”慕姨對此毫不理會，“要不是我跟你師父是故交，他托我多看顧你，我現在就想把你們倆從樓上丟出去！”
解惜行愈發委屈了。“又不是我想被追捕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說說吧，你們二人來此究竟所為何事，好端端地怎麽會招惹一個追捕令出來？”慕姨道。
言及此，解惜行同蘇玄影對視一眼，繼而緩緩啟唇開口。
“我們來此，是為了調查一件舊事，”桌下，解惜行握緊了蘇玄影的手，“瞿丘城失守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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